在“知”和“行”之间:高校的角色与使命之一
——学习习总书记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有感
吴坚
习总书记主持召开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并发表重要讲话,整个讲话娓娓道来,意味深长,读来倍感亲切,倍感振奋。在亲切、振奋之余是作为一名高校社科工作者、一个行政管理专业学人深深的思索和深切的责任。
习总书记在讲话中直接问道:面对改革进入攻坚期和深水区、各种深层次矛盾和问题不断呈现、各类风险和挑战不断增多的新形势,如何提高改革决策水平、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面对世界范围内各种思想文化交流交融交锋的新形势,如何加快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增强文化软实力、提高我国在国际上的话语权? 发问振聋发聩、铿锵有力,也向高校哲学社科工作者提出了一个严肃的课题,即高校在生产知识、创新知识的同时,如何使用知识、应用知识服务于政府政策、社会生产。中国传统哲人王阳明有“知行合一”之说,在任何社会,对任何一个组织(包括政府)和个人来说,要做到知行合一都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一方面,有很多事情,只有停留在“知”的层面,或许永远不会有“行”的机会。另一方面,也有很多“行”,也就是“实践”,并没有能够提升到“知”的层面。高校角色与使命之一就是要在“知”和“行”之间搭建一座双向桥梁,让知与行相互促进,相互验证。
首先,要打造高校智库,追求把“知”转化成“行”,把学校相关较强学科“知”的优势转化为政策执行“行”的优势。政策研究处于“知”与“行”之间,必须同时了解“知”和“行”,但和这两者本身又不完全一样。“知”的研究可以探讨所有一切,无论是现实存在的还是虚空想象出来的,往往具有浓厚的理性主义色彩。 政策研究必须具备分辨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品质与能力,沟通理念和实际世界,探索理念或者政策思想的实际可行性。如果说“知”的研究关注的是事物或者现象的理论逻辑,那么政策研究者关注的更多是实践逻辑。现实中很多政策分析者都是学院派人物,很多政策分析工具很难被政策制定者所使用。政府官员感觉到政策分析者的作品不好用,政策研究者感觉到被政府官员冷落。政策研究领域的一种常见情况就是,政策研究和政策实践毫无关系。这是政策研究的难点和压力,可也正是我们这类“后发学校”弯道超车的机会。依据学校已成立生态文明研究院和湖州已成为国家级生态文明先行示范区的实际情况,建议可以凝聚相关学科的学者,着力进行生态文明“知”与“行”的研究,优先打造生态文明智库,争取成为全国知名的生态文明政策研究者、制定者和推动者。
其次,利用高校智库,追求从“行”到“知”把握话语权 。政策研究也必须把“行”上升为“知”,即把一些政策实践提升为概念和理论。这方面,西方发达国家做得很好。在西方知识传统中,从“行”到“知”,即把经验知识概念化和理论化,已经是一个根深蒂固的研究方式。这就是为什么西方国家在很多政策方面一直把握着话语权的根源。 中国的政策研究者这方面的意识还不强。传统上,过分强调“知”而轻视“行”,而“知”又不是从“行”而来,因此“知”的层面表现过分道德伦理化,大多是毫无实际意义的说教,对实际政策没有任何相关性。不能从“行”到“知”,一直是中国建构自己的知识体系的一大阻碍。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实际上有很多好的政策实践,但没有被概念化和理论化。结果,中国的很多实践不被外界所理解,其实内部的理解也很肤浅。大家所做的大都是用外国,尤其是西方的概念和理论来评论中国实践。
把“行”上升为“知”非常重要。首先是话语权的问题,就是确立自己的政策价值评判体系,而不是总是借用人家的。借用人家不是不可,但事实是用人家的东西很难解释自己。其次,是深刻认识自己,从理论上认识自己。第三,这不仅仅是话语权的问题,更为重要的是经验分享。不能上升到概念和理论,就很难解释自己,很难让人家来认识自己。第四,进入世界“政策市场”。如同其他很多事物,世界上也存在着一个“政策市场”,就是各国最优政策实践和政策思想的“交易”。而“知”就是这种“交易”的形式。中国改革开放有那么多的政策实践和思想,也不乏很成功的。但为什么在国际“政策市场”上很少有中国产品?主要的原因在于人们没有把“行”(即政策实践)上升为“知”。因此,习总书记在不同场合多次强调要用世界听得懂的语言讲好中国故事。
诚然,中国不缺思想家、理论家,也不缺实干家,缺的是在“知”和“行”之间双向沟通的联络者;中国也不缺理想主义者,更不会缺现实主义者,缺少的理想与现实相互照应的智者,愿高校智库能回答习总书记讲话所赋予我们的应有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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